十日谈|诗歌《上行》

约两年前，老友阿关邀我以指点教师的身份到场一个“格律诗词”群。我设计了一套线上进修课程，仿效传统“蒙学”，从对对子起步，我负责出题和点评。两年多来，这个格律群已做了40余次作业。

此次作业是10月1日安设的：“词牌：渔家傲。以‘重阳’为题，不限韵。10月16日前交稿。”标题问题发出后有些悔怨：“重阳”这个标题问题有点宽泛，蛮好再加“登高”二字，如许会写得集中一些。

第一个交卷的又是年过七旬、措辞笃悠悠却落笔如走马的老夫子田师长教师：橙黄橘绿年年好，枫丹菊艳更丰貌。造化善调诸色饱，非分稀奇俏，谁言九九西风老?

吾爱秋枝霜后傲，春浓胜却绯桃闹。苍劲雄奇神彩茂，向天笑，破冰融雪心颜浩。

我即刻叫好：“造化善调诸色饱”，佳句也！但也有些耽忧：公然没有“登高”。

远在喷香港的四木师长教师紧随后来：嘴嚼米糕爬山早，身临峰顶戏飞鸟。佳节每一年心不老，魂出窍，云上世外桃源好。

日月悠悠无自觉，光阴漫漫空斟酌。中外古今徒烦末路，识正道，人生如梦醒来笑。

我心中一喜，即速问他：“你登的是哪座山的峰顶？承平山么？”四木以一绝句答复道：“年年九月必登高，岁岁重阳人似潮。不忍承平山顶乱，独攀荒岭学逍遥。（喷香港是一个各处看得见山的城市）”

我与四木师长教师不曾谋面，他进修“格律”起步较慢，被“平仄”卡住了四肢举动。然一旦打破，潜能喷薄而出，奇思妙语不休。此词“嚼糕爬山”，既写传统又言当下；“身临峰顶戏飞鸟”情趣无限；而“佳节每一年心不老”更道出而今很多老年人“人老心不老”的常态。妙哉！

小竹的作业一改昔日细腻精美、用词考究的气概：绝顶青山回顾望，大年夜江东去空军帐。四顾幽幽多抱恙。琴心怅，笑谈不觉曾年壮。

一鉴金池秋水漾，知音笔墨耘诗酿。文舞方遒归竹杖。杯无量，逍遥但作仙神相。

我连连叫好：“笑谈不觉曾年壮”，读来眼前一亮！更妙的是词的一最早作者就已站在高处，是“绝顶青山回顾望”，不明言“登高”，而所见所思，都由“登高”而生。九日师长教师也赞道：“此首情感联贯，有人物有真情。”大年夜家纷纭叫好，群里“高，高，其实是高”响成一片。

其他几位的作业也佳句迭出，如余太的“家住平原江畔地，登高问古难随意”；高弟的“水远山高天杳杳，蒹葭归雁知秋早”；菱花的“佳信诉，茱萸插遍江南户”；古哥的“今去登高凝睇久，夕照也爱南山瘦”。琳琅满目。

群主小文压台：秋胜春朝真不枉，桂喷香二度花无两。菊静螯肥临月享。情谊畅，登高追前人无恙。

齿长无需浮浅让，古稀五羖封秦相。武祖兵师尊吕尚。千秋仰，位卑吾辈犹思仿。

又激起一阵喝彩，此词妙在用典，意在尊老和老有所为，道出重阳节的别的一主题。稳重的菱花说“群主典故深挚”，世故的小于则半真半假：“敬慕之情，如滔滔江水，联贯不停”。

此次作业虽未清楚安设，大年夜多半作者均把眼光瞄准“重阳登高”，可见心有灵犀。我一气呵成，搬出杜甫和黄庭坚的登高名句：“无边落木萧萧下，不尽长江滔滔来”，“落木千山天弘远年夜，澄江一道月分明”，说：“这等气焰、这等胸怀才是‘登高’之绝品，真该细细贯通。学写诗词，‘登高’之台阶还有良多。”